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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山》的由来: 曾需要向妈妈借钱拍片,作品一度口碑受挫,导演为《喊山》等了6年 2008年的某一天,杨子经朋友推荐,看完了《喊山》,当即花了3天时间把《喊山》改成了剧本,即使当时他都没有拿到《喊山》小说的版权。此后的几年,他断断续续拿出来改一改修一修,直到2014年经由北京电影节盘活了这个项目,杨子说他也没有想到《喊山》就这样拍出来了,“这个项目有它自己的命数,2014年这个项目活了之后,不是我们在扶持项目走,而是这个项目拉着我们所有人,那一年就像过山车一样”。 翻看杨子的履历,几乎所有的作品,他都身兼导演和编剧两个身份,但最初他学的是表演,直到拍出第一部电视电影《回归》之后才确定他当导演,半路出家的他就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学,最初拍的两部电影,杨子是找妈妈借的钱,有了经验之后才等到老东家海润影业给他机会,从第三部戏一直跟海润合作到现在。 那个阶段,“最根本的就是学写剧本,我初中就出国了,其实就是初中水平,我就从大量读小说开始,把自己特别感动的小说改成剧本,由此来学习怎么写剧本,《喊山》就是那段时间被写出来的。” 在《喊山》之前,杨子导演的最近一部电影是由锦荣主演的《对不起,我爱你》,改编自曾红极一时的韩剧《对不起,我爱你》,豆瓣评分不足4分,再往前的《宅男总动员》、《恋爱三万英尺》等电影的评分也没有超过4分。“有的导演会把自己保护的比较好,每一部片子都能保证一步一个脚印,我是满脚下一堆烂脚印,所以慢慢来吧。”对自己过往的作品,杨子没有避讳什么,“我太知道我自己出身比较低,在寻找自己的方向,每一次都很难得,这个过程中被批评,被否定是必经之路,我也不是天才,也不是那种一拍出来就让整个圈子为之一振的那种导演。” 不管题材是什么,从《娜娜》里不被理解的小娟,《对不起,我爱你》里被抛弃的男主人公,《喊山》里的哑女红霞,到最近正在拍摄的马布里主演的《纽约人在北京》,杨子说他的故事都在讲不获得理解的孤独的人,比如马布里所诠释的屌丝逆袭的故事特别像他亲身经历的,“人生或者是作为一个男人,在这个社会也好,在自己的圈子,或者是在重大质疑的压力之下,你如何去挺住,你保存好那份属于自我的东西,放弃掉在别人眼里觉得这是不该放弃的东西,但是如果当你自己觉得它是已经对你没有价值了,你是不是有那个勇气去放弃,去面对所有的质疑。” 《喊山》拍摄幕后: “那个时候有很多想表达的心里话,没有人耐心听,年轻导演缺少的不只是机会,我觉得自己像失语一样,那种情况之下,想做一个有关失语的故事” 搜狐娱乐:你2008年改《喊山》的时候也没有拿到小说版权,就是看到了你就写成剧本了,当时这个小说本身触动你的是什么? 杨子:作为一个短篇小说来讲,它其实是具备特别严谨的一个结构,就是故事不会像长篇小说那么的冗长,也不会有那么多复杂的人物线条,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出发点就是从短篇小说里找。恰好那个时候,自己拍完第一部戏,跟朋友交流关于年轻导演,尤其在当时这种市场情况之下的一些心得,就觉得那个时候自己有很多的想表达的心里话,其实是没有人有耐心和时间去听。所以作为年轻导演,缺少的都不只是机会,甚至你连别人的一个宽容的时间让你去表达自己的空间都不给你,那种情况之下,就觉得自己像失语一样,然后我就开玩笑就说,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做一个有关失语的故事,我想我会能很好的表达那份感受。朋友听完了之后就说,我知道一个小说推荐给你叫《喊山》。当时回到家就看,看完以后就莫名其妙的,特别大的触动。第二天就坐在那开始自己拉开文档,只用三天时间就把这个剧本一气呵成了。所以就是一种,怎么说呢,一个一时兴起的做法。 搜狐娱乐:很多人看完《喊山》觉得这是一个高出预期的作品,很多人觉得王紫逸的男主角演得太对了,有一种山里的荷尔蒙。他来演这部戏,跟他父亲巍子有关系吗? 杨子:天分吧,这种遗传的东西你不能不承认它的存在,而且我觉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他演戏有多狠就知道,他在表演上是一种酷爱,甚至在这种过程中对自己是毫无保护状态的一种呈现方式。说方法派也对,但是好像又不完全是方法派,更像他个人的一种表演的追求方式。他深在其中,你要是觉得他不是这么沉入到角色里的话,他自己会觉得不过瘾,这种疼痛,或者切肤的这种体会,事实上是他所追求的一种状态,往往我还告诉他往回收一点。 搜狐娱乐:朗月婷的感觉挺不像山里的,哑女这个角色对表演上有更高的要求,她是一个新演员,选她的时候有顾虑吗? 杨子:她是一个受过20年以上专业训练的钢琴家,我有很多音乐家朋友,我有时候跟他们聊,因为他们每天有七八个小时,自己不停地练琴,那是一个状态。那个状态里是不说话的,但他的内心活动极丰富,当你用几十年的方式,一直沉浸在同一种精神状态下的时候,寡言实际上是他们很熟悉的状态。这种状态是别的演员演不出来,尤其是音乐家所受的训练,他们是活在未来,他们眼睛看的是后面的乐谱,手在弹的是前面的旋律,东西在他们脑子,身体的所有肢体反应都是下意识的,大脑把这个乐谱画成你肢体的动作。这些东西是一般演员都没有经受过的训练,而他们已经几十年的训练了,她会把这种东西非常无意识的用在表演里,所以她的表演是要比别的那种演员后知后觉的节奏感要更靠前。她在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特有的节奏感,我在选择哑姑红霞的这个人选的时候,就我的直觉感觉,郎月婷一定特别合适。 搜狐娱乐:也有认为女主角的表演,有些地方处理得比较“面瘫”,没有演到,你怎么评价? 杨子:见仁见智吧,有时候面瘫的东西是我要的,因为我在不停的告诉她把表情收掉,擦干净,你给我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我要这种东西,因为有人会不喜欢,相应的我觉得也会有人认同,面瘫未必是一种特别没有表演技巧的表演,有的时候你看,不一定非要用表情来呈现,有的时候觉得,那样子挺漂亮的,而且你能够在镜头前面完完全全让自己静的下来,让自己舒服下来,不需要用脸上一丝丝的神经去带动一种表达,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这个时候戏里是活的,这是一种很自信的表现。 为什么突出了爱情,弱化了社会话题? “我不是为了拿奖拍的这个片子,不需要让观众看到太多丑恶的东西,我就是个电影宅男,我就是宅我自己那点东西” 搜狐娱乐:有评价说这个电影有点像中国版的《房间》,但这两个故事发展方向和侧重点完全都不一样。你在讲到关于拐卖小孩这个话题的时候,主题更多的放在了男女主角之间的爱情上,没有往社会型的话题上来讲,为什么选择这样的诠释方式? 杨子:可能我本人就太小资了吧,自己看到这样的新闻也不喜欢看,觉得太残酷了。以前看《盲山》,心里感觉冷嗖嗖的,从主观意识上说让我拍,我其实不太想拍这样的。平时观众生活压力都挺大的,好不容易看一次电影,你还让人看那种特别揪心,我不是说为了拿奖拍的这个片子,所以我也不想说非要把话题弄得特别尖锐,我只是想把它用我的方式拍出来,既然我有这个主动权去选择我想怎么拍,故事本身是笼罩着一层悲剧色彩,但是依然可以在悲剧的气氛之下看到一丝色彩,看到一种美丽。包括农村电影,中国一拍农村电影,就一定是土哈哈的,就是特别边缘,特别尖锐,人都脏兮兮的。我就不喜欢这种,为什么就不能是乡村一点,稍微形而上一点,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赌了一把,我说我要拍一个不太一样的,虽然农村电影,但我要挑一个你们在大屏幕上没有见过的一种乡村的质感,包括即便是山里的人,但他们恋爱的方式也不一定非得是说离我们距离那么远。所以社会题材我是有意回避的,我会觉得说,即便你说得再深,你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搜狐娱乐:那是不是呈现也是一种态度呢? 杨子:对,我是觉得说,我自己挺无能为力的,与其这样子的话,不如把更多的一丝美好留给观众,让心里在念的,即便是人经历了那么多的大疼大创,虽然是心里面有一些不可愈合的一些伤口,但是爱情还是美好的,每个人终其一生所追求的其实也就是一个能够跟自己相伴,一个自己甘愿去付出的,就是你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但是如果你还能找到一个你甘愿去为他付出的人,那说明他给你的这份感情事实上已经超越了,或者说弥补了你所承受遭遇的一切的痛苦。所以偏理想主义。 搜狐娱乐:这个题材里面包括了挺多东西,关于村民们,表达了一点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意思,但只讲了一点就收了。 杨子:其实也拍了,剪掉了。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会以一个观众的角度去想说,真的有必要看到这些吗?当然也有片长的原因,但是我选择把它拿掉的时候,会觉得说意思到了就行了,因为不需要让观众看到太多的丑恶的东西,即便是你拍出来了。你要选择究竟一部影片希望他们记住的是什么,我不希望大家最后的注意力全部被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么一个概念给带走了,即便是现在,仍然会被带走。 而且我不觉得说,他们是刁民。就是作为一个群体,一个小社会,这种状态其实很正常,他们会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之下先考虑到自己的生存问题。相反对于这种两个年轻人的一个判断,他们的这种不理解,浪漫为先的选择,他们是不懂。我揉进去的都是一些特别浅显的个人经历,我看它就是当初所有人都反对我做电影这件事,所以你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就觉得太深了,我只是用它来表达我自己在一堆人都指着,就好像红霞对我来说是电影,我要牵着她的手去走,所有人都不允许让我放下来的时候,那一刻我当着所有人说,我就要带着她走一生,我就要做这行做下去,其实就这么简单。 可能大家会觉得,一个电影特别深,但是在我这儿来说,蛮浅,在我眼里,韩冲就是个宅男,红霞就是宅男女神。所以我就是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去套在这么一个貌似好像特别复杂的一个题材里。有的时候观众所期待的或想要的,或者是对于这个电影的判断,超出我自己真正赋予它那种深度。所以有的时候不是说你为什么不拍,或者是你为什么没有去体现什么之类的,我就是个电影宅男,我就是宅我自己那点东西,我拍了一个电影,就跟我自己做的一个手工一样,我就是想要体现那些我自己很想体现的东西。 搜狐娱乐:爱情是你的作品中一直想表达的主题? 杨子:我其实一直在追求的东西,都是一份理解。因为我是在质疑和大量的否定中一直在默默前进的一个人,所以这些生活经历会形成你的一个心态,就是对于自我的一种甚至于自私的保护,爱情是极自私的一件事情。你把这些东西揉到你自己的生活,我只能用我自己特别浅显的一些生活经历去套在这些题材上,所以可能我驾驭起来的时候,对它的思考深度没有那么得深,但是我是在我能理解的一个范围内我觉得一个故事,或者是一个心理逻辑,就是在这么一个条条框框,一个范围之内。所以,我自己的经历就是在这种被质疑,被怀疑,自己的声音在被扼杀,或者说给自己设定的目标没有人看好。这种情况之下,我的电影好像永远是在寻找这种理解和支持,或者叫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文艺片的票房: “我们在开玩笑,是不是应该承诺票房达到多少,现场赤膊胸口碎大石,不得不用勇气换票房的现状希望会变好” 搜狐娱乐:你怎么看待前段时间,方励为了《百鸟朝凤》为了票房要下跪这样的一个行为呢? 杨子:这也是够拼的,给我们这些将来不建议下跪的导演下了很高的一个门槛,估计要跪碎玻璃碴子了。我们在开玩笑说,我是不是应该承诺说票房达到多少,现场赤膊胸口碎大石,也是个拼创意的年代。我尊重他的这个勇气,对这样子现在不得不用这样的勇气和方式换得票房的一个现实情况表示有一点点的难过,但这是现状,希望它会变好。 搜狐娱乐:对于文艺片在国内的环境,你怎么看? 杨子:像王家卫,他可以用最顶级的明星去拍他的文艺片,所以他的片子能够实现个人的艺术追求,但同时又在市场上对老板有一个很好的回报,当然这也是他多年前的一些,也是从赔钱上去领悟的一些教训,但至少可能在当今来讲,要想两全,这可能是唯一的一个方法,我也是想说,如果我有这样子的机会,我尝试这种方法吧,至少不让老板赔钱。 搜狐娱乐:那你有特别喜欢的导演,就是想要成为他那样的? 杨子:李安,还有斯皮尔伯格,他们把电影作为既是娱乐产品,又是个人艺术诉求呈现,有机结合到了一个完美的状态,他们已经达到了电影题材的游刃有余。 搜狐娱乐:李安导演最近在上海电影节论坛上,对于新导演说了挺多的。 杨子:那场论坛我后来读的,我说实话吧,他说的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没人做得到,市场不会允许大家慢下脚步的,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搞资本的人会去听他这个。虽然大家都会去转发,但是没人会去听,因为他们是不会让自己慢下来,但同时他们不慢下来就需要大量的去用这个市场上的新鲜血液,去实现自己资本运作的载体,所以导致这些青年导演们也没有办法真正慢下来。舍得让自己在这种好机遇摆在面前,让自己慢下来的人,绝不是凡人,但凡有那么一两个,究竟他们最终选择被时代淘汰还是成为最后把自己酝酿成大师,这个也是需要时间来验证。但在那个时间未验证之前,没有人敢保证。所以,李安老师说的东西,只能在这个繁杂的大的成长环境里面有一丝很清醒的声音,但是只限于记在心里,然后尽可能靠近,想想这个时代还有声音在去说这些话。
《喊山》海报
(张宁/文)《喊山》在第19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传媒关注”单元,导演、编剧杨子收获最受传媒关注导演、编剧两个奖项。该片改编自山西作家葛水平的同名小说,全片在山西拍摄,由青年演员王紫逸和朗月婷主演,讲述了女主角在失语状态下,与男主角相识、相知、相爱的爱情故事。近日,搜狐娱乐采访了导演杨子,谈谈《喊山》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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